匋寺中的表,中

匋寺中的表,中

。在遺址的北邊還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建築,這個建築在陶寺早期就建了,一直延續到中晚期,很可惜破壞得非常嚴重。目前我們知道它當時是在多水的環境下建築的一個方形的壇。大家可能去過北京的地壇那叫“澤中方丘”,是用於祭地的地壇,所以推斷這是一個禮制建築。陶寺早期的都城雖然城址面積不算大,總共約20萬平方米,但是遺址總面積160萬平方米,在4300多年前也屬於超大型的中心聚落。而通過當時的功能區劃,我們能看出陶寺當時作爲一個都城已經有了一定的眉目了。陶寺早期還有值得稱道的地方是大南溝,它原來是一條路,後來經過雨水沖刷變成了一條溝,這條路從早期的王族墓地一直往西北通向地壇方向,從宮城的前面通過。從功能來看,它相當於陶寺早期時候的一條紀念大道。

發現了一大片王族墓地,其中有6座王墓,出土了很多帶有王氣的代表性的隨葬品,比如說龍盤、陶鼓、木器等等,從此陶寺文化得到了更多的重視。

比如《尚書堯典》開篇有一段話:“曰若稽古帝堯,曰放勳,欽、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讓,光被四表,格於上下。”這個“四表”就是四畔,古人把大陸和海之間,海和大洋之間的邊緣叫作畔。陶寺中期王墓IIM22出土的漆圭尺,木胎髹漆彩繪,一節綠一節黑,中間用紅色畫上槓杆以爲刻度,其中第11號刻度極爲重要,它顯示的是理論夏至最短的影長,根據我的研究,如果以25釐米爲陶寺一尺來計算,11號刻度的長度就是一尺六。《周髀算經》提到夏至標準的晷影是一尺六,但是並未說明意義何在。《周禮》說夏至影長一尺五爲地中,但它是洛陽的數據。從地理緯度上來看洛陽在晉南的南邊,當然要短一寸。據此我們推斷,陶寺圭尺的第11刻度一尺六寸,應該是古代晉南地區的一個地中標準,這便有了陶寺中表。由此我們以陶寺爲中表進行四表測量,也就是以陶寺的經線和緯線作爲測線,來測量陶寺中表所在的東亞大陸的四至端點,即陶寺的四表。具體做法就是在東邊測點到達陶寺的夏至影長的時間點要比陶寺中表夏至標準時間要早,西邊反之要晚。北邊測點是夏至影長要長於陶寺標準影長,南邊要短於陶寺。用這麼一套方法來進行大的天文測量,從而測出來陶寺四表的位置。根據這套操作原理,南表我們找到了廣東陽西沙扒月亮灣,這裏跟陶寺遺址的經度基本吻合,這一帶古稱交趾。北表的話,按照陶寺遺址這個圭尺,夏至可以測到北極圈,古人稱這裏是幽都,就是太陽掉到地底下不出來了,天氣非常冷。東表我們找到了山東青島黃島朝陽山嘴磯頭,這裏的緯度和陶寺完全一致,這一帶古稱青州嵎夷。西邊古人講“西到流沙”,這方面記錄不太清楚了。這裏我要強調一下,陶寺四表推測估算目前沒有考古證據,但是有意思的是,先秦時期對於四表之內的距離是有一套流行數據的,說四海之內東西兩萬八千里,南北是兩萬六千里,按照現在距離單位換算大約是東西七千公里,南北是六千五百公里。而按照我們對於陶寺推測四表實際距離的考察結果來驗證,先秦這套四表的數據,與我們推測的“陶寺四表”距離誤差率南北爲6%、東西爲7.4%。所以我們認爲,先秦時期古人傳承的四海之內這套數據,很可能是實測得到的。而通過我們對陶寺經線和緯線的驗證,中表測量基點很可能就是陶寺。

《論語》提到,帝堯禪位給舜的時候叮囑他:“天之歷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前半句或可理解爲堯叮囑舜說天文曆法你一定要掌握;而“允執其中”的這個“中”就是圭尺,古人心目中圭尺之所以重要,就是因爲使用它能夠判定地中,王者居中要求古人要想建立王都、國都的話,一定要選地中,這就要靠圭尺來判定。其次就是一套圭表可以制定曆法。再次是利用這個圭表可以進行天文大地測量,進而可以知道統治的版圖有多大,“天下”是怎樣的。所以在國璽發明之前,“中”就成了古代國家權力的權柄象徵,傳位就傳這個“中”,稱之爲“允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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